感恩


我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初,在香港成功申請進入荷理活官小上午校升讀五年級F班。F班學習成績比較差,反斗星又特別多。為了維持課堂秩序,罰站、鐵戒尺打手板、铅筆夾手指、坐無影櫈等等處分都給用上;犯錯情節嚴重的,甚致會被逐出課室門外站立,待校長或者訓育主任巡堂經過,再予記缺點、小過或大過等處分。

感謝在澳門三年受到的基礎教育。母親給我啟蒙,讀了兩部紅皮書《三字經》與《千字文》頭12及24字。從小學三年級開始,母親口授家書,讓我寫給長年在香港謀生創業的父親。每封家書的開端語,都像《論語》一樣,祇是把「子曰」換成「亞媽話」吧了。遇有不會寫的字,我會留著空格,回學校問國文老師。

當年澳門小學三年級的算術科,學的是加減乘除數字運算,最為特別的,就是背乘數表〈九因歌〉,還有打算盤和心算。就這樣一個學年下來,便令我終生受惠。後來我當教員,又當班主任,得計算學生科目及學業總成績,算得比誰都要快。

四年級是父親把我帶到香港上的,我在那裡遇上位錯怪了好久的恩師。倫老師是我們班那家全日制中學附屬小學的級主任,指導我們英文課。澳門的小學沒有葡萄牙文讀,香港的可得學英文。四年級用的英文課本是《Brighter Grammar》,第一課是「A man. A pen. This is a man. This is a pen. A man and a pen. A pen and a man」,圖文並茂。我可一個英文字母也未曾見過。為了趕上班裡的進度,老師叫我不要回家吃午飯;他樂意午膳時為我補課。從九月開課,直到我在香港過第一個聖誕,午餐吃的都是麪包或者昨夜留下的冷飯。

由於中數英都有點基礎,加上知道假如小學升中會考成績不好,便升中無望,父母勸戒我全力以赴,用功讀書。於是,五年級學年考試後,我便被編上六年級A班,得到鍾老師的教益。鍾老師為我們開啓了華夏文化的大門,也曉導我們讀書做人的道理。

To Sir with Love